2016年7月24日 星期日

蟲蟲來了~ ~ 寄生蟲學

寄生蟲學,應該是大二下(念書念到瘋)我最喜歡的科目了??應該啦

醫學系從七年制改成六年制之後,許多課程都不得不改變,通常排在三年級或四年級的寄生蟲學在慈大就被往前移,改到大二下來上。

說實在話,寶島台灣的寄生蟲病機會被滅光光,而且比起解剖學、生理病理藥理等等大科目,一般醫學生不會把重心放在寄生蟲學,因此寄生蟲就變成考前的狂記,考後忘記。所以現在你問我那些蟲蟲的學名特徵,哈哈,我已經忘記一大半了。╮()

我記的我們寄蟲老師說到;「之前你們學長姐是大四剛剛上完寄生蟲,然後就去考國考,所以寄生蟲的八分都可以到七分以上,阿現在你們二年級就上寄生蟲,等到四年級考國考不就都還給我了= =」我們不的不承認,確實如此,醫學知識太過於龐大,老師們都知道:如果只有期中期末考兩次大考就要把整本厚厚的教科書考完的話,學生一定會受不了,所以必修的科目通常會拆成四次以上的段考。即便如此,很多時候我們都是依靠短期記憶來應付。_(┐「ε:)_

那些形形色色的蟲子,各自發展出生存的策略,想進辦法要完成自己的生活史,以量取勝是最常見的戰術,一次產下大量蟲卵,正好體現出那句電影《功夫》裡的名言:「即使你殺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wwww」千千萬萬個卵只要有一個可以成功孵化,成長,傳宗接代,那麼這隻蟲蟲就可以繼續生存下去,多麼驚人的身存策略。「蟲群永不休止」。此外,一些寄生蟲會有兩個以上的宿主以及中間宿主,有些甚至到三個四個,我記得大一的生物老師丟了一個問題:「為甚麼一些寄生蟲演化出有兩個以上的宿主?」每更換一次宿主,就意味著一次風險:蟲蟲不會飛,而且移動能力也很差,換到新家要克服先宿主的免疫系統攻擊。那為甚麼要大費周章地從原本住的舒舒服服的甲宿主換到完全陌生的乙宿主呢?如果現在住的地方不錯,我們人也不會說要搬家啊?其實道理很簡單,分散宿主就是分散風險,如果今天因為環境因素:像是大瘟疫,導致甲宿主族群大量減少,這著蟲蟲還有大量個體存在乙宿主身上,甚至在丙、丁宿主。分散風險的概念並不是只有人類才知道,大自然演化的力量很早就趨使這些神奇生物發展出這些生存策略。

剛剛說道大家都是在考前才拼命念寄生蟲,但是要在期中期末考之前趕緊把幾十隻寄蟲,從型態、生活史、病理性、治療方法,我還忘了說,蟲蟲本身的學名也要背,學命本身是拉丁文,又臭又長的幾十個字母排列組合,而且我們也不知道正確唸法,都是亂念一通,所以說要把這些學名寄起來可是一大腦力的「摧殘阿」,也因此腦袋靈光的學生們就發展出一些爆笑的記憶口訣了背誦,而些無俚頭的口訣可以說是醫學生在茫茫書海中苦中作樂的寫照( ˘•ω•˘ )
像是:
Paragonimus westermani 衛氏肺吸蟲 (¯¯)
怕辣勾妳妹子/西方美女

Necator americanus 美洲鉤蟲
你看他/美國人呢

Taenia solium  豬肉絛蟲
踢你啊/搜哩

我們的寄蟲老師彭老師也是很有趣,他算是台灣泰斗權威范秉真老師最後一位的學生,口頭禪是:這個還是要注意一下~ 。彭老師原本是在陽明跟北醫教書,照他的說法,是厭倦爭功逐利,還有學術界的明爭暗鬥,所以才到寄蟲老師大缺,有東哈佛之稱的慈大來教寄生蟲啦,哈哈哈哈。不過也是因為慈大就只有這一位寄蟲老師,所以學生們可以跟他混得很熟,常常聽她說一些學校裡的八卦,像是某某獨大學科其實被其他多數學所排擠,畢竟是有錢有權又獨斷,還有某某老師其實並非如大家所想像的風骨清高,老師們之間也是有競爭的wwww。也因為我們學校沒有把寄生蟲學科獨立出來,而是歸在生化學科下面管理,彭老師就常常開玩笑地抱怨學校給的待遇太差,「反正沒差,哪天我真的不想做了,我就飛到對教書去囉~~~」確實對岸在挖腳台灣的專業人才,而且開的薪水是台灣的好幾倍。「我一走你們學弟妹就死定了,因為那些教材,蟲蟲標本、玻片都是我自己的,我一走那些也就跟者一起走囉~~~

你知道位甚麼台灣寄生蟲病一直很少確診病例?一般人會回答因為衛生條件變好,醫療資源進步,等等。但是彭老師給了我們幾個「有創意卻現實」的答案。我們知道偶很多的寄生蟲是藉由水體傳播的或是寄生在水生生物體內,不管事飲用水傳播還是接觸受汙染水鑽入體內,但是因為台灣的河川湖泊汙染太嚴重,以助於這些寄生蟲寄生的魚蝦都死光了,所以寄蟲病非常稀少,「所以環境汙染也可以算是一種防治的手段wwww」;而另外一個答案則是現在的醫生診斷很少會往寄蟲病去想,無非是因為經驗不足,所以最常做的是抽血檢查,但是要找蟲最好的方法是糞便檢查,顯微鏡一看便便裡有蟲卵,就能知道是哪種寄蟲對症下藥「你們就是嫌麻煩所以才都不開糞檢單只開血檢單(指」。以上兩種答案固然好笑,但或許指出了台灣醫療的一些困境,如果哪天向是瘧疾這種寄生蟲疾病捲土重來,我們防的住嗎?

2016年3月22日 星期二

小宗的故事

「哈囉 ~ ~ ~」一如往常,宏亮的嗓音,在我身旁響起。

我轉頭去看,原來是小宗阿。

小宗有著非常端正而且帥氣的容貌,雙眼炯炯有神,鼻樑直挺,雙頰沒有一點贅肉,頭髮是略硬而且不意益陷的那種粗髮,即使沒有特別整理,髮型也能維持,我甚至可以說,他的容貌就像是文藝復興時候的偉大雕刻家很隨意在大理石上雕琢出來的,與當今在電視上的那些外國明星不同,沒有一絲人為的虛假。

順帶一題,我人坐在便利商店裡面靠窗的位子,正吃著出滿食品添加物的微波便當,還有也許泡過防腐劑的盒裝水果。

「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吃吧。」他將飯糰還有飲料放桌上,一邊把在在我旁邊桌子底下的小圓椅拉出來。

當初會認識小宗是燦加了人醫社得出隊活動認識的,他可以說是最賣力的器材長。所謂器材長就是負責活動硬體的使用,像是大黃蜂(托式的大音箱),小蜜蜂(攜帶式擴音器),還有主持一定會用到的麥克風,甚至到一些長桌、椅子都需要器材組的負責……這些硬體設備不但笨重,而且常常出狀況,例如麥克風爆音,沒電,音樂放不出來,這些都需要熟知器材的人改快救援,常常也就是器材長的工作。

幾次的出隊常常都可以看到小宗在後台奔波的身影,來來回回,有時候飯都還沒吃完就要下去架設器材。這也顯現出器材組的人力不足,而且器材組的曝光率不像負責活動組員還有小隊輔們那麼容易被小朋友認出來,如果想跟小朋友很快的打成一片的話(寫就是所謂的刷「成就感」?)器材組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但是出隊一次、兩次、三次下來,器材組長都是小宗在做,雖然他在結束分享會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向大家大吐苦水一番說人力不足啦,不能一直是我在當組長啦……可是在出隊過程中他可是連眉毛都沒皺過一下,像我有時候還會偷偷閃到一旁摸魚偷懶,可是小宗總是快速且準確地把事情做好,這也是為什麼我對他印象特別深刻的原因。

小宗是就讀大三的公衛系學生,跟大家一樣,他對前途不是很有信心,許多未知,充滿不安。他本身是台北人,指考填志願時,和很多人的想法一樣;想離家遠一些;想試試看自己獨立一些;想稍微多擁有自己一些;想稍微把父母丟下一些。所以志願全部都外縣市的學校。

和許多大學生一樣,他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大提琴是自己的嗜好,他說到:「我其實是想到國外發展的,可是妳也知道,錢,是很現實的問題。」他這麼說的時候臉上充滿了無奈。我在臉書上常常可以看到小宗在校外樂團演奏會的合照跟消息,像是在花蓮文創園區餐間藝術節開幕,我可以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歡拉大提琴的。周末我更常常看到他一個人背者大提琴在校園裡經過,想必又是要到外面去團練了吧!

我其實很想跟他說,我覺得讀妳比我們很多人都還要認真過生活。醫學系的同學之所以會在醫學系,並不是他有著救濟天下的情懷,也不是夢想成為醫龍或是怪醫黑傑克,我們跟其他大學生一樣,「就只是成績剛好到了而已」。我們迷茫,跟大家一樣,對未來有著不確定,我們不是喜換念書,更不會是書呆子,只是比大部分的人再考大學的時候付出多一些些。

我想到之前一位交通識課紅樓夢的老師在自己facebook的留言:「紅樓夢課堂上,台下醫學系的臉,通常有兩類。少年老成,與桀驁不馴。簡而言之就是才華洋溢的林黛玉,篤定堅毅的薛寶釵。不必教他們任何明規則,潛規則。因為他們身上自然有一道規則。想必背後也有許多許多故事,也不用問吧?因為生命自然會展演。然後每次都從他們臉上,想起張愛玲,和他的人生,他的小說,他的自我夢。」我也有自己的夢嗎?我由衷地為小宗祝福,祝福她往後的與大提琴道路是精彩的,是另人稱羨的。


2016年1月23日 星期六

火車阿嬤

那是這學期末,我搭火車回家的事情。

對於許多大學生而言,今年的期末很特別,對於熱血有為,主張公平正義的年輕人們,返鄉投下自己神聖而且得來不易的一票確實是在這時代為自己發聲的一種好方法。

那天,我上了下午花蓮直達松山的到樹林的自強號,抱歉,普悠瑪的票都賣光了,而且早上的票都被一掃而空,看來我是來不及回家投票了呢。我一邊登上火車一邊想著。

我把身上的大包小包都卸下,丟到置物架上,這時一個看起來六旬多的阿嬤優雅到坐到我旁邊。通常坐火車,我們都習慣把手機拿出來,把耳機戴上開始打盹或是劃臉書,這次我還來不及這麼做的時候,一旁的阿嬤用不含任何台語的口音問道:「你也是要回家喔?」

「對啊~~~ 我回答。那麼接下來,我應該怎麼接下去問候呢?
此時,我腦袋自動形成三種選擇

選項一:繼續把耳機塞上,然後裝死,劃劃手機,睡覺,也就是一般人在火車車廂都會做的事情
選項二:跟阿嬤寒暄問候幾句,然後繼續選項一,裝死睡覺
選項三:放下手機耳機,椅背打正,跟身旁這位年輕且充滿魅力的小姐聊天,閒話家常(

等等,你不是說身旁是一位阿嬤嗎?)是啊她是一位阿嬤沒錯,可是阿嬤就不能用年輕有魅力的小姐稱呼喔?(紳士語氣)

嗯,經過我一秒鐘,我腦內消耗十隻神經細胞的高度精密計算結果,選項一跟二都太沒創意了,劃手機跟睡覺平常已經做夠多了,所以我相當、非常、果斷的選了三,看看可不可以繼續跟阿嬤聊出什麼有趣的事情。

「那阿嬤呢?」我繼續問到。

「我喔,我要去松山看我女兒跟孫子。」

「吼,之前叫她回來花蓮的很不甘願,這次又叫我過去臺北跟她們吃飯。就麻煩ㄝ!」阿嬤一邊笑著說一邊抱怨起來。

「對啊,小孩子都嘴上說不要,實際上還是想多看看父母的,我自己也是這樣阿。」我半開玩笑答道。

「我孫子是常常跟他女朋友回來阿嬤這裡吃飯,他跟你一樣也在慈大唸書,唸醫學院的研究所,是都在幹嘛來著……」

「在醫院跟實驗室做研究。」我順口幫阿嬤接上。
「對對對,還有他最近是要結婚了,他也是訂婚一年多才決定的,年輕人還是要把事業先穩定下來再考慮成家。那你什麼時候要結婚啊?」

阿嬤突然丟出這個問題問我,我沉思了一下子,大二點五秒左右。不要問我怎麼知道是二點五秒。結婚喔,感覺是很久以後的事情,可是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會離自己太遠了,如果要大家局的的適婚年齡,也就是二十幾歲結婚的話。還很久吧?!

「我現在才大學二年級。結婚都要等到畢業之後囉。」我用最標準的答案回復。

「對等對,還是要把書先唸完,事業穩定先。別看我這樣子,我可是八十好幾了。」

超強,我心理想著,完全看不出來,阿嬤保養的很好誒,我瞥見阿嬤佈滿斑紋還有皺紋的雙手手背,可是手掌的部分沒有明顯的粗皮厚繭,甚至可以說保養得相當良好,手腕上戴著淡綠暈染乳白的玉鐲,左手無名指戴著鑲綠色寶石金色雕花戒指,色澤沒有明顯的變淡,想必是經常帶著。我們知道,在台灣而言,一般人平常是不會帶著戒指的,即便是結婚的婚戒,也常常因為太過昂貴所以選擇和其他金銀飾品,一起收在梳妝櫃中小小的珠寶盒子理。想必這媒介是對阿嬤的人生佔有相當份量的意義。阿嬤的臉上畫上了淡妝,眉線、腮紅以及口紅,都經過精心的修飾。並非濃妝艷抹,而是合宜的梳妝,要比喻的話就像是冬天的陳年的梅樹,縱使樹幹、之條彎曲且皺摺,小小白花配上淡淡的香氣也別有一番風味。

隨者火車開往蘇澳、宜蘭,阿嬤說了自己的許多故事。

他是在地的花蓮客家人,在花蓮市出生,之後隨家搬到壽豐,再壽豐過了幾年,之後又搬回花蓮市區。在他小時候,大概國小年紀,那時候台灣還是日本殖民地呢!

「那你有看過日本人喔!」我說道。

「對阿,我小時候還到過日本人家裡玩,就在鯉魚潭附近。那時候花蓮有不少的日本人呢。」

長知識了,我在心裡想著。

沿路上,我們就繼續聊著,像是阿嬤自己有八個兄弟姊妹,八個叔伯阿姨,有幾個小孩我忘記了,但是第一第二胎都是女兒,老三才是男生。其中一個女兒現在定居加拿大,有兩個小孩,前些時候才到家拿到去看孫子。「加拿大冷喔,在室外十分鐘就受不了。那兩個孫子是真的是很可愛,一直說『阿嬤,下次甚麼時後來?』」阿嬤繼續說道自己在加拿大的所見所聞,大部分對我們這些外人說可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可是這些對他老人家來說可能是意義非凡的大事。提到出國,她也說到自己也有去到泰國,像是那邊的榴槤真的是很多,從不敢吃,覺得腥臭難耐,到嘗試吃下,之後竟然覺得流連很好吃。「它是真的很臭,可是味道真的很好。」恩,我還是難以想像那個長滿滿尖刺又跟磚頭一樣,臭烘烘殺人流星錘有甚麼好吃的。他也覺得泰國很漂亮,也很喜歡那邊的海,還有各種金碧輝煌的古寺。

「哇喔!阿嬤你知的很厲害ㄝ,可以到處去玩!」

「對阿,像我們以前種田家的小孩都很習慣勞動,現在自家我還是會忙東忙西,雖然小孩都叫我不用做,好好休息。阿就是有活動人才不會老阿。假日我都還是會去那些聚會(詳細的聚會名稱我忘記了)那邊也是有很多老人家,我很多都是以前鄰居,都很熟,會一起參加一些像是運動會阿,有插花課阿,後面也有人在教畫畫。我女兒的姑姑,就是老了之後都一直在家裡,別人找他出去都不要,說甚麼別人會笑,別人哪有要笑甚麼,找你出去,就是要找人去走阿,哪裡會笑?現在它老人癡呆的很嚴重,連我都認不得了。」

女兒的姑姑就是阿嬤先生的姊妹,是這樣沒錯吧?阿嬤這應該是在說,人就是老了有要找人去「get together, go hang out」就是揪團出去的意思。心理學還有腦神經科學的研究都告訴我們,人是群居的動物,一個人孤單太久會對身心造成負面的影響,而我們也都知道,人生走到盡頭時,我們最在意往往不是我這一生有多少財富、多少權力還有多少名譽,真正的重要的是人與人之見的良好互動和關係,讓人後悔的都是「我希望可以跟XXX重修舊好,可是來不及了。」現在的我,說實在的,對死亡還有人生的盡頭真的沒有太多的感覺,有時候聖甚至會抱持著得過且消極態度去過日子,特別在各種考試的前。我想這或許是我應該想一想的部分。

我們繼續聊著,我忽然感到好奇了,阿嬤是有說到自己的丈夫過世很久了,但是幾乎沒有提到當初是怎麼認識的,我來問問看好了。(八卦的興致就這麼上來了)

「那麼,阿嬤你之前是怎麼認識妳先生呢?」我鄭重地問道。

原來,那年阿嬤24歲,在那個年代,也就是六十幾年前,大部分的人都早早就結婚成家了,可以一直拖到二十四歲也真是不容易,「我一直沒有找到喜歡的阿。」阿嬤孝道。而鄰居在那時候肥料廠(應該就是今天的台肥花蓮廠)認識了一個隨國民政府撤退來台工作的單身小夥子,覺得是個認真打拚的有為年輕人,而當時在肥料廠工作可以說是薪資相當優渥,所以在鄰居三姑六婆的口耳相傳下,「有個在肥料廠工作的單身的年輕小伙子」這事情就傳到阿嬤的老媽耳裡,我們都知道,不管在哪一個時代,鄉民無所不在,而他們傳消息的速度一直是令人咋舌的。「我媽那時就說:『你都二十四歲了,阿丟老處女一個,還是趕快嫁了吧。』」阿嬤用帶有些許苦澀的語氣說到。「一開始是真的不願意啦,久了之後也就習慣了。」一位單身的小夥子,是家中的長子,遠離家鄉,獨自一人飄洋過海到了這個小島,所幸,總算是落地深根,即便是在自己不熟環境,或許阿嬤跟阿公的際遇可以說是整個時代的縮影,沒有好壞之分,隨著時間匆匆流逝,剩下的就是陳年的記憶,還有我們後人對前人的景仰。隨後,有了一些財富,阿公回到了內地探親,不巧又捲入親戚間的紛爭,那時大陸經歷完文革,民生凋蔽,眾人價值觀扭曲,阿公被親戚狠削一筆,把大半前才給了兄弟,給了那些「死拿錢」,換來的是自己在文革被紅衛兵才害雙親牌位,於是,自己又默默回到了台灣,最後終老在這塊土地上。

鏗動—鏗動—鏗動—  

火車這時已經過了宜蘭,我喝了口水,開始遙想當時,不知不覺眼睛就閉上了。等到我再次想過來時,火車已經到了八堵,離松山也不遠了。我像又偷喵了一眼,阿嬤正拿出手機,跟女兒通電話,「喂,我快到松山了啦,對對對,好阿,我在XXX那邊出口等你。」我猜想,剛剛我昏迷的這半小時,阿嬤大概也沒有睡。阿嬤轉過頭來,看到我醒了,又繼續剛剛的話題,彷彿我沒有偷偷打瞌睡一般,隨著台北都會的高樓在窗邊轉瞬即逝,我們又藉續閒話家
常,直到松山車站到了,跟他老人家道別,

「阿嬤你慢走阿。」

「好好好,你也是阿,保重。」阿嬤一邊俐落了收好行李,一邊起身說到。

我目送完阿嬤離開月台。


「恩,火車阿嬤,我偷偷想著這段兩小時的愉快的談話。」於是我把手機拿出來,耳機戴上,又開始裝死。

2015年12月20日 星期日

累死人的忙裡偷閒 —— 太魯閣立霧山攻頂

之前說道,鳥人我正在搞社團,名字叫綠野學社,是個小小的社團,真的很小。

學期初經歷了社課、社遊、野外調查的風暴,自己也艱困的走過了壓力漸增的醫學課程

像是:

「神一般老師之逼死人不償命、要你命3000的生物統計。」

還有箭頭永遠走不完、酵素背不完、調控記不完之「蛋白質、醣類、脂質地毯式大轟炸的生物化學。」

更別說、常常看不到、摸不到,卻又無所不在,細菌病毒黴菌每個都有名字的「微生物」,像是Streptococcus aureus(這就是大家熟知的金黃色葡萄球菌,的學名)。像是這種有常常拉丁學名的鬼東西,一次考試就要記好幾十隻,每隻的生活環境、習性、致病性、傳染、臨床症狀都要記得,我TM最好記的住啦!你問我到現在還記的多少,恩,全忘光了,大概只剩 E. coli(大腸桿菌) 跟上面提的 S. aureus 。(=w=)

所以,要搞社團出遊兼研究,要我怎麼喬時間阿,而且你們也別忘了忙到翻的大學生活,

像是

各種服務出隊(人醫、見晴)一次就是一整天,還有事前好幾次的驗收準備

各種系上活動(系上卡拉OK比賽、系聯歡、耶誕晚會、系學會國事部)

各種隊練習(羽球、籃球、網球、桌球,話說大家好像偏愛有拍子的運動@@)

各種回家耍費(回家,只為了可以賴在自己的大床睡到自然醒)

各種整死人的的雞飛狗跳、雞犬不寧、雞毛蒜皮、讓你一整個雞X的大小事

(有男女朋友的現充們又更加辛苦了,別看我這個萬年魔法師)

總之,我還是很辛苦地找了11月底的那個周末,終於把綠野的第一次小野外調查(其實是社遊)搞定了。

參與人數:5(相信我,我已經很感動了)

和帶隊老師,我們叫他阿財,是土生土長花蓮人,東華大學植物博士,只要是綠色的植物,他一定就知道較甚麼名字WWW。幫太魯閣做了很多調查,也發表了不少台灣植物分布、演化相關的paper。

還有一些老師通識課的學生。

地點:太魯閣大同大禮步道+立霧山兩天一夜行

出發,在太魯閣管理處集合。

相信有來過花蓮的,一定對這裡不陌生,所有遊客一定會到這裡拍拍照、打個卡,發個文炫耀一下我來過太魯閣了,其實,太魯閣很大的,有很多很多地方、或是人跡罕至、或是削壁千屻,很多令人讚嘆的世界級風景。我的意思是,你去台北不會只去一零一吧?你一定還會去很多地方,像是夜市、像是動物園、像是淡水。太魯閣也是一樣的道理,你不妨多花一些時間,早上早點出門,挑戰一些讓你兩腿痠痛的健行步道。如果你不會高山症、體力也不錯,那你一定要花個幾天爬完一些大山。(我們在這裡唸書都感覺得出來,陸客真的是太多太多,多到我都以為我才是外來觀光客。

集合時間早上十點,在太管處。
我們非常稀少的社員們。但是幾個生命科學系的學弟還是非常捧場,而且非常喜歡自然環境方面。我們都知道台灣多數大學的社團已經不再像以往,特別是我們爸媽那時這麼風行。而學校規模一旦比較小,要搞住這種野外調查的社團就會面臨招生不足問題。

一開始往砂卡礑步道前進,砂卡礑以前叫做神秘谷喔。這也是大家對太魯閣很熟悉的步道,大概跟燕子口、九曲洞齊名。

你可以稍微想一想,為甚麼砂卡礑溪的水比起立霧溪清澈許多?(砂卡礑溪就是砂卡礑步道下面那條。燕子口、九曲洞旁的那條則是立霧溪,有壯觀峽谷的就是立霧溪下切出來的)

主要原因是砂卡礑溪走向以南北為主,攜帶砂石量少。和立霧溪、還有台灣多數河川的東西走向,因為東西走向的河川會攜帶台灣南北走向大山脈的砂石,因此台灣的河川就會有坡陡流急、含沙量高,而這也是為何颱風一來,水庫水質常常太濁,反而停水的原因。


砂卡礑步道前半段遊客絡繹不絕、熙來攘往,而且步道非常好走。

過了五間木屋,我們就下河床沿著河邊行走,照片裡多數的人都不是我們社團的社員,而是社團老師的另外一批學生。從這裡開始,後半的砂卡礑步道

河岸旁枯木上有靈芝(應該是木耳之類的真菌),還有青蛙卵泡,是哪種青蛙就不太清楚了。

那天的天氣真的很好,相機隨便照都會過度曝光www。

猜猜看社甚麼果實?不是桑葚喔!他叫懸鉤子,是草莓的親戚,都是薔薇科的植物。懸鉤子漿果可以食用,吃起來有一點澀澀,酸酸的,沒有太多的草味(哈味手勢),還蠻好吃的。

後半段的砂卡礑,有些路段因為颱風而損毀,建議要有熟悉這地方的嚮導隨行

中午吃飯休息中,這時候時間差不多十二點半。左邊是強者我同學,腦袋結構與眾不同,超不喜歡上台說話,也不敢直視女生,平常害羞內向不善言語,私底下卻是精蟲衝腦,整天跟你聊「性事」。自詡為運動型宅男,喜歡耍費,看謎片尻尻(= =),最近迷上爬山,平常喜歡重量訓練和游泳~ ~

清澈的砂卡礑溪,溪水很涼ㄝ,河岸旁邊被太陽烘得暖烘烘大石頭非常適合躺著午覺

砂卡礑步道結束。走到這裡才是大同大禮步道起點

沿途鳥況豐富,我們用的不是望遠鏡頭就可以拍到一些鳥類,圖中呈現的是小捲尾(烏秋的親戚)。我們也有看到青背山雀、白耳畫眉、還有冠羽畫眉。

爬到這裡大約海拔七八百米,向下望去風景相的不錯。


夕陽無限好,只是考試多‧‧‧‧‧‧

山頂溫度降的很快,太陽一下山大概就只剩十度左右,這是我在民宿家旁邊的果園打報告= = (我們改成六年至醫學系後,進入二上後半學期,課業考試一直很多,反思周記、通識報告卻沒有減量,所以不得不用這種零碎時間來處理瑣事@@)

第二天早晨,往大禮方向,準備下山。天光雲影共徘徊,雲影在開闊的山谷間游移迴盪,非常好看。

兩位學弟一直走在最前方,走了一整天的路他們也不覺得疲累,超強!!!

休息中的一行人。

他叫小嘿,是太魯閣國家管理處的狗狗,平常就會不定時跟在山旁邊,是一隻很盡責的嚮導狗,牠就乖乖跟在你旁邊走,偶爾衝去前面探路,而且步履輕盈,完全不會喘(不像我們XDD)一天下來他可能就這樣往返立霧山山頂,與山下太魯閣管理處,而且只要幾十分鐘就可以,真的很厲害。

立霧山山頂喔,飆高1200公尺,看起來沒有很高,但我們算是從海平面一路走到山頂,路程也走了將近十個小時,也算是蠻有挑戰性的一座山。

下山中,最後一眼遠眺砂卡礑溪。


2015年11月19日 星期四

燒鴨飯

小小的店家總是有許多故事可以說。

它就位在學校正門口對面,7-11旁邊。

原本的打燈招牌也因為年久失修,老闆索性不掛招牌了。只留下沒有拆下來的日光燈、或橫或豎、顫巍巍地掛在門口上方。

豪不起眼,沒有現代便利商店的光亮整齊。晚上打烊時,舊舊的鐵捲上沒寫營業時間,只有斑駁的黃色烤漆還有些許的鏽蝕。

如果是第一次到花蓮的觀光客,經過小店時一定不會想到它有在營業。

一如往常,我在下午五點前後騎著小破車到小店前面的騎樓。左喬右移,才能把腳踏車插入塞滿騎樓的摩托車空隙中。

這時店門掛牌寫著休息中,而店裡則是一片灰暗。

我把店門推開,就能看到把圍裙跟小廚師帽脫下的老闆坐在餐桌旁閱讀著報紙。

老闆以前是做木工,做裝潢的。寬寬的臉上佈滿皺紋。灰白夾雜的短髮也漸漸稀疏。他不算高,肚子禁不住時間的考驗終究還是凸出來了,可是你看得出他年輕時體格壯碩,他的手臂相當粗壯,上面滿斑紋還有傷痕。

「今天還是吃烤鴨腿喔?」老闆把頭抬起來說道。

「對阿。」我嘻嘻笑著回答。

「要等我一下喔,鴨子還在烤。」只見老闆把報紙摺好,然後緩緩起身,把掛在一旁的廚師帽還有圍裙穿上,走向店後面的廚房。

「沒問題。」我一邊笑著回答,一邊在幾秒前老闆讀報的位置正對面坐下。桌上摺好的報紙頭版聳動的標題只吸引我零點五秒的目光,我把報紙翻到末頁的體育版隨便瀏覽,補充一點MLB跟NBA的消息。

噠—噠—噠,老闆提著一支冒著煙的港式燒鴨走到工作檯,然後掛在店門透明玻璃裡面的鐵桿上。當然,鐵桿上也陸續掛上港式燒臘不可或缺的其他「蛋白質」(對中午在學餐吃素缺乏動物蛋白的我而言)像是叉燒肉、燒腸肉、一隻烤雞、一串燒雞腿、還有一大塊厚厚的脆皮燒豬肉。

老闆娘這時也穿著圍裙出來了。

她將一盆盆也是冒者煙的配菜端到工作檯旁邊,有高麗菜、油菜、茄子、小黃瓜、綠花椰菜、洋蔥、豆干、還有紅蘿蔔絲炒蛋。當主菜的肉、配菜、還有白飯,這些都準備就緒時,老闆娘就會把店裡燈打開,店門掛牌轉到「營業中」。

我起身把自己準備的不鏽鋼便當盒遞地給老闆娘,接著跟老闆娘說我要那些配菜。此時只見老闆熟練的把烤鴨從鐵桿上取下,放到厚烏心石砧板上面,把插在烤全鴨上的鐵針取下,接著中式菜刀一刀利剁,先去鴨頭,然後沿著鴨胸中間慢慢剖開,最後幾下痛快把熟鴨分成兩半,其中一半放在工作檯旁邊。接著拿起另一半在鴨腿部分輕劃幾刀,再一刀分開整隻鴨腿、順便切成四塊,放入已經裝好滿滿白飯跟四樣配菜的便當盒中。

痛快阿,我一邊看著老闆的鴨子解剖秀一邊心想。

我把錢付了,然後就拿著便當盒坐下開始大快朵頤。而通常這時候還沒有甚麼客人,老闆把我的便當做好之後也會坐回剛剛閱報的椅子上。當然這次廚師帽跟圍裙是穿在身上的。

「剛烤好熱呼呼的好吃喔。」老闆說到。

「對阿。」滿嘴鴨肉的我嘻嘻笑道。

這時候,我們就會開始閒聊,東拉西扯地聊。向老闆會說以前逢年過節燒臘店一定是最忙的時候,那時大家認為拜拜一定要有三牲,所以到了過年,幾乎每天都要考幾十隻雞鴨,是大家最忙的時候。還有以前到處再蓋高樓、蓋房子,工地工人很多,工地晚上放飯後,工人就會來店裡提個幾支全雞全鴨,帶上酒,回工地聚著吃。有時候吃不夠還會騎車再回來哩。他就一次是因為親戚開的燒臘店忙不果來,所以找他過去幫忙才學會做港式燒臘的,不然現在可能還繼續再做裝潢。

當然我也會分享自己現在搞社團,功課變多之類的事情。「你現在還有時間搞社團喔,你到大三要大體解剖就沒時間囉!」老闆在慈大對面開店好久了,所以對醫學系某方面來說知道蠻多的,像是我們大三大體解剖之前會去大體老師的原來的家做家庭訪問,了解大體老師生平,還有像是我們學校很多的校狗,老闆都認識(狗狗還會自己過馬路來店裡等剩菜剩飯哩)。我也說到自己重考的事情「那你老爸知道你考上醫學系後一定很欣慰吧!」對阿,他現在都不管我了,以前高中還管的蠻緊的XDD。老闆知道我是桃園人,也說到自己以前在桃園龍潭當兵的事情。「桃園沒有這麼便宜又好吃烤鴨販對吧!」真的,北部的餐飲一向是偏貴。要吃到這等分量的便當至少貴個20元以上


「這樣一個75元的燒臘便當(自帶便當盒省5元),幾乎使我每天的晚餐。簡單素不失美味,或許是配菜,或許是米飯,也或許是方便又便宜才驅使我每天都會乖乖來店裡報到的吧!」我一邊吃一邊想到。

「老闆我要三寶飯。」新的客人來了,老闆起身回去工作檯,而我也差不多扒完便當,我把便當盒收一收,背包背上,走出店門。

「老闆再見,我明天再來。」我跟老闆再見。

「當然好啊。」老闆一邊切肉一邊笑道。